楊培玉新年的愿望，就是能有一張全家福照片。
楊培玉，一個47歲的農村女人，務農、打工，她一人撐起六口之家，其中有87歲的殘疾公公，患類風濕致指頭全部變形的丈夫，以及聾啞的大女兒和兩個正在上學的兒女。春節期間，記者走基層來到了位于白水縣北塬鄉亓家洼村的楊培玉家中采訪。
農婦挑起家庭重擔
1月22日下午，吳秦明抖動著彎曲變形的手指，和兒子吳世杰張貼春聯，妻子楊培玉正在和小女兒吳亞娟包餃子，一年到頭了，終于吃上了肉餡的餃子。楊培玉招呼兒子吳世杰給記者倒茶，吳秦明端過來半碗落花生，一再讓記者吃些，87歲的老公公在另一個窯洞里卷著煙。
今年48歲的吳秦明原本是一家的頂梁柱，他和楊培玉起早貪黑，日子在村里還算富足。12年前，吳秦明被查出患類風濕疾病后，逐漸失去了勞動能力，家庭也日漸陷入困境，只能靠楊培玉一人來承擔。
吳秦明說，發病疼痛起來，他恨不得一死了之，但是過后想想，有他在，畢竟還能看看門，做做零碎活兒。農忙的時候，他就大把大把吃止痛片，然后到地里硬撐著幫些忙。
春節前夕，家里借了3000元到西安給吳秦明做了一次檢查，買回來了一些藥。像這樣的檢查，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。目前，他的手指與腳趾已經全部變形，手已經很難握住東西。
一家人的主要收入靠的是3畝蘋果園和一頭母豬。蘋果園的收入并不穩定，往年除過農藥、化肥、澆水、套袋等之外，不算全家的勞力，只能剩下三四千元。去年蘋果行情好，純收入有六七千元，一下減輕了家里的負擔。
家里農活非常繁忙的時候，會叫一些親戚來幫忙，手頭的活忙得差不多后，楊培玉就會去別人家打工。她說，每天可以有五六十元錢的工錢，自己在干活的時候總是想著辛苦些沒啥，她辛苦點家里人就好過些。
最貴的年貨是5斤肉
“家里有老人，過年不能湊合，就這都花了四五百元了。”過年買年貨花了四五百元，吳秦明已經覺得很奢侈了，而最大的一筆支出是買了5斤豬肉，花了70元錢。有了豬肉，這個除夕夜就可以吃一頓肉餡餃子，而這在平時是很少能吃到的。
最讓一家人欣慰的是，吳秦明87歲的老父親去年下半年終于有了低保，領上了600多元錢的低保金。說話間，他的老父親一瘸一拐推開門，熱情地讓記者抽一支他卷好的煙。坐下來后，吳秦明的老父親說，在生產隊的時候他是飼養員，有一次在喂騾子時導致右眼受傷，因為救治不及時，后來徹底看不見了。而他的左腿二十多年前因摔傷骨折，當時做手術打了鋼板，一直沒有取出來，如今天氣變化就疼痛，走不了路，起居還得靠楊培玉照料。
楊培玉說，大女兒吳娟娟是個聾啞人，脾氣不太好，高興了就干點活，不高興了啥也不干，基本上算不上勞力。記者采訪的時候，吳娟娟從炕上下來，包了三四個餃子后就站在一邊，只顧著看記者采訪記錄。“現在的希望就寄托在二女兒吳亞娟和兒子吳世杰身上了。吳亞娟在白水讀高三，成績非常好，在班里排名前邊。家里每天給10元的生活費，即使這么少的生活費，孩子仍是省吃儉用，過年回來還給我買了一件廉價衣服，雖然我嘴上說她亂花錢，但心里暖滋滋的。吳世杰在北塬鄉初中念初三，年前的時候，西安一名熱心的服裝商給學校20名貧困孩子捐了棉衣，其中一件給了我娃”。記者詢問吳世杰為什么不穿那件棉衣時，他說舍不得，等到了大年初一再穿。
“家里全靠我妻子一個人了。”背過家人，吳秦明抹了一把眼淚傷心地說。而眼下擔心的是，正月十六開學兩個孩子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沒有著落。采訪結束時，一家人的心愿是給他們拍上一張合影。拍完他們家的第一張全家福照片后，一家人讓記者吃些餃子，記者推辭了這頓年夜餃子。離開了楊培玉家，冬日的夕陽照在門前的春聯上，希望春天能給這個家庭帶來新希望。(文/圖記者 石俊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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